回到80年代后期及90年代,我祖父母住在佛羅里達西海岸的退休社區里。社區里很多50年代或60年代的鄰居,讓一切都很和諧。我現在想起來,那是非常古怪的一個地方。作為一個小孩子,那里很有趣,因為它和我們平常的生活簡直太不一樣了。八九十歲的生活。
那個社區的泳池和平常的也不一樣。你被禁止在那兒玩兒。不能濺水花,不能潛水,不能奔跑,不能跳,不能在有人的泳道上游泳。不能大聲喧嘩。有一次我媽媽開玩笑說他們應該標注“不準玩兒”。
我記得坐在泳池的臺階上,胳膊抱在胸前,踢水,想象一個蒼老的靈魂。“如果有事情發生了,我需要幫助,我能大喊或濺起水花或者跑去尋求幫助嗎?這是被允許的嗎?我會有麻煩嗎?在這里怎么尋求幫助呢?”
你怎么尋求幫助?
對于怎樣尋求幫助有一個普遍的誤解。我們相信凌晨三點雨中的付費電話,睫毛膏被雨水沖花在你冷冷的臉上。或者你脫水了,血流不止并不幸被擠在中間。需要并尋求幫助肯定很重要,急迫,情緒化。
這不是真的。
我媽媽被診斷出癌癥,我很痛苦,但不愿尋求幫助。你不需要尋求幫助,因為一些人會知道。一些人不會知道。知道的人了解你需要幫助,他們會照顧你。他們會幫助你。
雖然這個來自我媽媽的嚴峻的考驗已經接受了開始的16周化療,我們家人極少尋求幫助。就像那個坐在泳池邊的孩子一樣,31歲的我坐著想知道我該怎樣尋求幫助,我應該問誰,怎么說,或怎么發短信或郵件才能不感到奇怪或者虛弱或者弱小。
直到我們沒有尋求幫助因為我們不需要。因為人們知道。我們收到了花,電郵,電話,書,雜志,祈禱,關系,新鮮的披薩和沙拉等等。我在社交網站上收到了來自舊友的信息,我已經十年沒有跟他說話了。
我沒有,我們沒有尋求幫助。人們只是理解這個家庭很悲傷很沮喪很孤獨很害怕。他們說了一些事情,他們什么都沒有做。
不需要是大的或者具體的或者錢。僅僅需要人們知道我們的處境。這讓你感覺你被新鮮的冷空氣包圍了,充斥著你的肺、心和靈魂的每一處。
“知道”并不意味著你必須準確知道你愛的人得了乳腺癌或者什么病。“知道”僅僅意味著你關注,不必當人們尋求幫助的時候,而是當他或她沒有尋求幫助的時候。因為當年知道,你看到了一些看不到的東西。你從別人那里得到了精神支持。你回答。這些都是人類的魔力。有一些真的很好的人存于世上。
我非常感激這些人,因為有太多的人不知道,他們不注意。我心里很難過,每天都試圖不去想這些事情。如果你是不知道的某個人,你可以想象一個故事,當你在婚禮上因為賓客位置而困惑時,你媽媽不會出現在你身后。這聽起來很難受。不是因為我不在乎,是因為我的頭腦和我的心在不同的位置。我只希望你停止這么想并注意到它。如果我媽媽沒有這樣,她可能不會出現在我的婚禮上。所以,不要再提婚禮座位接待了。
更糟糕的是你假裝你知道。我明白你試圖對我表示同情,但是你讓事情更糟了,當你告訴我你年輕的阿姨是怎樣經歷化療的。這沒有幫助。你才五歲。你真的記得嗎?然后,你說,這些化療之后,她仍舊去世了。這真的沒有幫助。
還有一種很糟的情況,不論你是否在經歷癌癥,你可能知道這種情況,他們是你認為會出現的人。你認為他們會在那里,但他們什么都沒做。我聽到你的沉默。我只是接受不了。盡管事實如此,人們只是沒有覺醒、并不知道,他們可能是這樣的。我不會在意,我吸取教訓。
我不知道是否“我知道”是一種宗教信仰,亦或僅僅是一種人類的意識。沒有書說乳房腫瘤切除后24小時怎么辦然后三天后怎么辦。你只是需要知道。你需要注意,所以,留心。
盡管那個夏天我在擔心怎樣尋求幫助,我想我下意識地知道我不會陷得太深或走得太遠,我需要練習一個強大的,絕望地,情緒性地尋求幫助。因為我媽媽,從我這獲得第一個精神安慰的人,在那里。她在用心。她都知道。她在我身后。現在你們都得到了她的。你們知道了。謝謝。